【分享】中國是一場永遠回不去的夢:台灣外省人「歸鄉」的矛盾與哀愁

原文
 
外省年輕人的漫漫歸鄉路

內戰移民的子女和孫子女也踏上漫漫歸鄉路,其中包括生於臺灣的外省人,以及生於中國、長於臺灣的外省人。這些外省年輕人通常陪同父母或長輩一起返鄉。其中有些人也會去遊覽他們在國民黨數十年的「光復大陸」教育下學過的歷史文化勝地。

生於臺灣的外省人從未看過「家」,兒時就離開中國的人,則幾乎想不起在中國大陸的生活,一如流亡世代,所見的事物和遭遇的親戚也讓他們洩氣。儘管如此,由於多數人只在中國度過很短時間,甚至缺乏中國生活經驗,相較於父母和祖父母,外省年輕人在返鄉時感受的社會創傷仍是間接而不那麼強烈。


一位年輕女士幫忙父親,把二十公斤重的行李拖回家鄉。父女兩人和本章前述那些倒楣返鄉者一樣,遇上獅子大開口的鄉親。女兒回想這場不愉快的家族團聚:「他們什麼都要,看到你手上的東西開口要,打聽別人收到什麼禮物,質問『我怎麼沒有?』」她透露自己對這場返鄉之旅的結論:「那真是一場噩夢。我再也不回去了。」

從中國大陸之旅回到臺灣,文學研究者鹿憶鹿(1960年生)形容中國是場「永遠回不去的夢」。對她而言,失落感是間接而象徵性的,來自父母的鄉愁記憶和自己接受的教育──而非真正的親身經歷。中國是美麗的抽象,無論怎麼造訪都不可能真正到達。她的筆下流露出一絲悲傷:「回去的不是中國,中國,是永遠回不去了。」

小說家和電影劇本作家朱天文(1956年生),陪同身為著名軍中作家的父親朱西甯(1928-1998),回到她從未去過的家鄉。與中國大陸的家人和根源連結,整體來說讓朱天文覺得欣喜;儘管如此,她還是覺得自己流離失所。中國返鄉行讓朱天文明白自己的心之所向:

我已經開始想念在臺灣的一切。第二代探親,親是有的,然而生活上共同的情緒卻好陌生疏隔。與魚潮般的眾生擠在一起等車的時候,這裡是中國,而一切恍如異國。

像朱天文這樣生於臺灣的外省人,造訪中國大陸家鄉時,期望可以看到和感受到熟悉的事物。但即使旅程體驗很愉快,許多人反而覺得疏離。


「想像的中國」:親身見證的幻滅

苦苓(1955年生)是臺灣1980年代和1990年代很受歡迎的作家和廣播/電視主持人,以一針見血的評論和嗆辣的幽默著稱。苦苓的父親是來自昔日熱河省的滿族人,母親則是來自宜蘭縣的本省人。1994年,他把自己痛苦的中國之旅寫成詼諧動人的著作《我的祖國我的媽》。苦苓的著作不同於莊因傷感的《八千里路雲和月》,苦苓在書中大肆嘲弄中華人民共和國社會的各種面向,以及同行返鄉者的言行舉止。怨憤又尖酸的他,把旅行團從中國返臺路上經歷的磨難稱為「我如何逃出鐵幕」。

《我的祖國我的媽》就在惡名昭彰的「千島湖事件」發生後上市。1994年3月下旬,24位臺灣觀光客在浙江省西部一處湖泊勝地搭乘小遊船,卻慘遭洗劫、屠殺,屍體被燒得面目全非,八名船員同時遇害。當地政府起初試圖淡化此一事件,接著在現場調查過程中,又苛刻對待悲痛的臺灣人家屬,引發臺灣人民嚴重反彈,反對兩岸更進一步交流。

苦苓的著作引起群情激憤的臺灣大眾強烈共鳴,他們受夠了造訪中國期間不得不應付的許多可憎之人和荒謬之事。《我的祖國我的媽》序言裡,請所有臺灣同胞捫心自問:與從小到大學到的那個壯麗優雅的中國天差地遠的中華人民共和國遭遇後,在看盡所有醜惡之後,他們還要不要做中國人?

生於1970年代以後的許多第三代外省人,隨後也經歷同樣的疏離過程。李佳瑜的父母都是第二代外省人,她從小到大受到的教養,使她一度對中國有著某種浪漫情懷。但在2000年入學北京大學政治學系之後,她的浪漫情懷很快就煙消雲散:

一開始,我以為北京城應該是充滿文化與優雅的城市,真正在那裡生活之後,才知道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人沒有禮貌,動不動就吐痰、大吵,空氣也不好。在那裡住久了,人的氣質都會變,脾氣不壞也不行。

李佳瑜曾經堅決支持臺灣最終與中國統一,但在中華人民共和國生活之後就完全改觀:「但是現在仔細想想,我不知道我們為什麼要跟大陸統一?中華民國本來就是一個獨立的國家,兩岸人民的差異實在太大了,統一沒有任何意義啊。」

2000年之後的近年來,有些生於臺灣的外省人不僅造訪中華人民共和國或在當地求學,其中愈來愈多也在急速崛起的中國經商和尋求就業機會。除了在經濟上追求更好的機會,臺灣外省人的行動也受到家族遺澤,以及母島上令人沮喪的政治發展所驅動。下一章將後者描述為「返回臺灣的社會創傷」。社會學者林平對最近數十年來移居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不同世代外省人進行深度訪談,得到的結論是:「無論他們有多麼渴望離開臺灣,卻很少有人享受中國的生活。」

林平的質性研究受到量化資料的支持,2014年中華人民共和國發布的調查顯示,在中國大陸工作的臺灣青年專業人士超過75%更習慣自己過去在臺灣的生活,自稱在中國生活更舒適的人則不到4%;不僅如此,只有7%左右想在中國度過傳統節日,將近75%的絕大多數都想回臺灣過節。

林平的消息來源之一是在上海工作的外省第二代女性,她對林平說,她很久沒拜訪住在該市的親戚(阿姨)了,因為「我不知道要跟她說什麼」。談到與中國同事之間的距離感,這位受訪者說:「我想我們是不一樣的,我們連說的笑話都不同。」

社會學者曾嬿芬2008至2011年間訪問上海的台籍技術移工,她發現,即使臺灣人之間存在著族群與政治差異,臺灣人卻難得在工作場所之外與當地中國人建立友誼或交際。許多臺灣來的(外省人和本省人)移民都住在同一處住宅區,他們收看臺灣電視節目,往來對象以其他臺灣人為主,也送小孩到同一學校,一切彷彿他們還住在台北。按照曾嬿芬的說法,第二代外省人發現自己比父母親更難融入中國社會。


新的歸鄉路

即使參照曾嬿芬的觀點,年老的第一代外省人卻也沒有多少人真的搬回中國和親戚一起度過餘生。儘管關於返鄉移民的詳盡資料並不存在,臺灣退輔會記載的數字仍能說明問題。1990年代初期,中華民國與中華人民共和國即使有諸多差異,仍合作促成國軍退伍老兵返回中國大陸定居。臺灣方面由退輔會負責從事這項任務,該會數字顯示到1998年3月底為止,共5,488位老兵接受中華民國政府的全額退伍金,搬回中國定居。

這在該年登記有案的376,477名外省第一代退伍軍人之中僅占1.46%。返鄉長住者在2001年達到6,101名的巔峰,2000年代結束時,由於人們死於高齡,又有一小群人逆向移民返台,逐漸減少到3,163人。范堯盛檢視同一組資料,得出結論:返回中華人民共和國的移民,在任何時候都不超過臺灣全體年邁外省老兵的2%。

幾個關鍵因素說明昔日的流亡者即使花了最久時間夢想著中國返鄉,為何返鄉比例卻這麼低。許多內戰移民造訪中國大陸之前,已在臺灣建立新家庭,有了生於臺灣的子女,甚至孫子女。其中有些人也和同鄉出遊,並定期參加同鄉會活動。對這些年老的外省人來說,他們的生命與臺灣的家人、朋友和省籍鄉親構成的複雜社會網絡緊密相連。

此外,流亡世代的大多數人在1990年代初期已是五十至六十多歲,甚至更老。許多都是退伍軍人或退休公職,在臺灣享有國宅和運作良好的全民健保體系。前往生活水準更低、醫療服務更差的「故鄉」過退休生活,並非外省人長輩所盼望。被社會邊緣化的單身老兵,也沒有多少搬回中國的誘因,反倒促成某種恰好背道而馳的海峽兩岸遷移。即使年事已高、退伍金微薄,中國窮鄉村莊的年輕女性1990年代卻為了離開中國而十分樂意嫁給這些「臺灣同胞」。這些權宜婚姻後來多半變質,成了臺灣社會的一大問題。

即使有了這些肯定至關重要的理由,第一代外省人移民返鄉比例低的最重要因素,卻無疑在於中國返鄉的社會創傷。返鄉者受到逆文化衝擊之強烈,使得真正返鄉定居的極少數人,其中許多也選擇與其他國軍老兵或外省人同住,而不跟中國親人同住。林平發現貧困的老兵返回中華人民共和國,並非因為「落葉歸根」這個傳統觀念,而是為了更實際的理由:他們在臺灣獲得的微薄退伍金,到了中國可以生活得較為舒適。這些「臺灣同胞」通常與其他「臺灣同胞」一起留在中國,很少有人搬回自己的家鄉城鎮或村莊。

當年被強押入伍,後來憑藉著勇氣與決心,幫助海峽兩岸無數家庭團圓的姜思章,2002年寫下這段反思:

剛被捉兵到臺灣時,我對故鄉岱山的懷念可以說是魂繫夢牽,時常痛哭長夜。雖然時間侵蝕了很多人的意志,我卻是始終抱著總有一天回去的信心。……

但是,兩岸正式可以往來之後,對於大陸故鄉,雖然仍舊是斯土斯人,但無論在生活習慣、觀念思想,都已大相逕庭,就連親情濃淡,有時也受金錢量秤。也許死後仍可「落葉歸根」,生前已無長相廝守之勇氣了!

就算中國岱山的親戚和美國孝順的女兒一家都一再邀請同住,離婚鰥居的姜思章卻選擇在臺灣度過餘生,定期前往中國和美國,拜訪摯愛的親人。2014年訪談時,姜思章說他心繫臺灣,即使臺灣多數人在民主化之後反對像他這樣的外省人,這座島仍是他在世上唯一能真正舒適度日的地方——讓他真正有了回家感受的地方。大多數像他這樣的返鄉者,連同生於臺灣的子女和孫子女,顯然也是所見略同,他們都以行動做出了決定。中國返鄉的社會創傷使得不同世代的外省人明白,他們數十年來渴望與追尋的「家」其實始終都在身邊。

但外省人的漫漫歸鄉路還沒走到終點。1990至2000年代初,民主化的臺灣成了外省人再也認不得的地方。2002年,姜思章的回憶錄以憂鬱又悽惶的問句作結:「原鄉、他鄉、異鄉,何處是兒家?」 在此,他將中國返鄉的社會創傷與返回臺灣的社會創傷連結,兩次社會創傷彼此相加,產生對於歸屬感的新追尋,把壓抑著的大出走記憶放上最顯著的位置。看似離散的敘述背後,是建立共享認同,牢牢扎根於臺灣的集體努力。這個故事將是下一章的焦點所在。

※ 本文摘自《逃離中國:現代臺灣的創傷、記憶與認同》第四章,標題與部分小標為鳴人堂編輯所加,臺灣大學出版中心授權刊登。


《逃離中國:現代臺灣的創傷、記憶與認同》
作者:楊孟軒
譯者:蔡耀緯
出版社:臺灣大學出版中心
出版日期:2023/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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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本站總是戲稱外省人族群為「49難民團」且保有一定程度的敵視,但我認為互相理解跟同理是很重要的,因為價值觀的衝擊與認同割裂是非常痛苦的,在批評之前,也期許自己能多多站在對方的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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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 2023-04-03

29 个评论

雖然本站總是戲稱外省人族群為「49難民團」且保有一定程度的敵視,但我認為互相理解跟同理是很重要的,因為價值觀的衝擊與認同割裂是非常痛苦的,在批評之前,也期許自己能多多站在對方的立場

無聊且毫無意義
花了幾十年去理解,甚至付出真金白銀去供養他們,得到的是什麼?

「臺灣是中國的一部份。」
「臺獨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永遠都是中國人,中國才是我的家。」
這就是花費漫長時間和大量金錢得到的結果,中國人始終是中國人

為何還要繼續那麼做?
難道這群難民從臺灣人身上剝削的還不夠令你滿意嗎?你只要求臺灣人去理解和同情他們,那他們可曾有嘗試理解臺灣人?


沒有必要去繼續理解他們,幾十年的時間已經證明這一點。
他們與臺灣人互不相容,必須有一方從臺灣消失,差別只在於消失的是誰,又是以何種方式消失的而已。

雖說阿輝伯的寧靜革命是偉大的壯舉,但這些留下的「副作用」實在令人厭惡。
北方派克笔 🤬不友善用户
北方派克笔 🤬不友善用户 回复 民主信仰者
真正的粉丝 回复 北方派克笔 🤬不友善用户
>>这其实只是因为中国大陆还未完成民主化,等未来民主化后自然就可以再统一了。


那就更不会统一了,民主化以后你就得尊重台湾人民的选择,让他们有公投独立的权力,而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所谓的‘统’本来就是个伪命题,台湾和大陆的关系只能是伴随着大陆的成长和发展让他们有了回到大中华地区的理由,而共产党糟蹋的这几十年让台湾失去了这种理由,未来也更不可能会有机会,大陆如果完成民主化相信西藏大概率会脱离新的中国,新疆内蒙东三省和两广也未必会留下来,原本的土地都守不住还谈统台湾?止增笑耳
北方派克笔 🤬不友善用户 回复 真正的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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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派克笔 🤬不友善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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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千岛湖那个事件那会没有网络,我们没办法直接体验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完全可以从现在中共警察抢夺受害家属尸体可以窥探一般。

墙国地方官僚在乎的是政绩,能压就压,能稳就稳,他们不喜欢任何人干涉他的断案,我就是法我说案子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平时没少胡乱断案粗暴惯了,多数韭菜恐惧中共所以自认栽,但是那次不小心遇见的是台湾人,较真的台湾人用西方人的思维,西方的法律体系来指责中共地方官僚的不对,那必然会引起很大的冲突。
北方派克笔 🤬不友善用户 回复 亡共进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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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乙己 新注册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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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尾酒 新注册用户 回复 孔乙己 新注册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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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法我笑 新注册用户 回复 鸡尾酒 新注册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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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 _ 我覺得對面台灣國藍派應把[鄉願]升華一下, 在意東亞大陸可以, 先從關心黃絲港人做起. 不要再和奴役我們和威脅所有人自由的共匪再有任何合作了, 你們也不能是任由國民黨擺弄的傀儡. 應該監督國民黨把落後時代的毛病治好, 將其錘煉成能負擔起匪患區民衆自由的政黨. 合格的公民政黨願意參與這邊的事情我歡迎, 不合格容我拒絕.

_ _ 在此之前, 我反對國民黨也反對那給所有人帶來壓迫的民國, 兩千七百年了雖然歷史無法改變但是我不會再接受現在和未來再有主人這件事. 要麽一同平等、自由的當公民, 要麽先殺了我再去玩你們的奴役游戲. 但我提醒妄想繼續奴役的人, 就和看到別人吃美食多數人也會想吃一樣, 人能被殺死但追求自由的心殺不死.
>>無聊且。花了幾十年去理解,甚至付出真金白銀去供養他們,得到的是什麼?「臺灣是中國的一部份。」「臺獨會...

我並不完全認同,這個族群不論如何就是存在,你既不能把他們消失掉也不能不理會他們的需求(這樣違反普世精神),對於投靠共產黨的當然無話可說,他們就是敵人,但對於另一派人,我們也需要去正視
>>我並不完全認同,這個族群不論如何就是存在,你既不能把他們消失掉也不能不理會他們的需求(這樣違反普世精...

真的嗎?
這個族群早就在逐漸的消失了,他們的後代是融入臺灣的臺灣人,而不是像他們這樣的「中國人」──捨不得臺灣人的供養,假裝自己離不開臺灣;蔑視他們的中國同胞,又想要一個屬於他們的中國。

而且消失的方式有很多種,不一定只有暴力。
這個族群早已沒有未來,下一代都成為了臺灣人,他們是不是在逐漸消失呢?你以為黃復興越發瘋狂又是為了什麼?他們早就意識到自己再過十年二十年,就會成為歷史,所以才如此強調血統啊,妄圖用「純血」理論延緩族群的衰亡。


再說了,你自己也不願意正面回答他們對臺灣人的剝削吧?
看起來你也不想說他們「只在乎自己的感受,從不在乎臺灣人的感受」,對吧?做為一個臺灣人,我渴望看到他們的消失,難道有什麼問題嗎?
我又不是主張以暴力方式屠殺他們,只想等時間經過,把他們全都熬死而已,這好像不是犯罪吧?
c2h4 🤬不友善用户
你渗透我,我渗透你,到头来大家向着同一个目标冲刺,政治天才应该从开始的时候就看到了终点
>>真的嗎?這個族群早就在逐漸的消失了,他們的後代是融入臺灣的臺灣人,而不是像他們這樣的「中國人」──捨...

雖然說是供養,但老實說除了那些黨政軍高官以外,外省人並沒有更多的福利,在台灣發展經濟的過程,他們也提供一己之力,在白色恐怖的時候,他們也是受難者,要說他們剝削本省人,我覺得太過份了。

你當然可以希望他們消失,但你不能否定他們,我認為一個民主自由的社會應該接納所有嚮往自由的人
>>雖然說是供養,但老實說除了那些黨政軍高官以外,外省人並沒有更多的福利,在台灣發展經濟的過程,他們也提...

嚮往自由沒問題

嚮往習近平思想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與紅旗渠精神和習近平語錄和習近平重要二十大講話,這叫腦子有洞
>>雖然說是供養,但老實說除了那些黨政軍高官以外,外省人並沒有更多的福利,在台灣發展經濟的過程,他們也提...

真的嗎?
那你知道在臺灣開始受中華民國統治時,那些受到優待的「基層」公務員都是什麼人嗎?你真的以為中華民國政府不排斥臺灣人?如果並不排斥臺灣人,蔣經國的「吹台青」又是怎麼來的呢?
他們本來就有更多的福利,那些都是我家族長輩的血肉。

再者,臺灣發展經濟是美國人的功勞,與中國人何干?
如果沒有美援,甚至後續的一系列培養與優待,臺灣和中國的海南島也不會有太大的差別,再來幾個孫運璿都沒用,甚至可能都不會有孫運璿。

最後,我為何不能否定他們?
我既沒有侵犯他們的自由,也沒有主張以暴力方式屠殺他們,只是不認同他們的意識形態與身分認同罷了,甚至於戰爭爆發時,我還得上戰場保護他們的言論自由。
那麼,我為何不能否定他們?


你依舊是在苛刻臺灣人,優待中國人不是嗎?
那麼,讓我再問一次:
他們「只在乎自己的感受,從不在乎臺灣人的感受」,那你呢?是不是也差不多?
>>嚮往自由沒問題嚮往習近平思想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與紅旗渠精神和習近平語錄和習近平重要二十大講話,這叫腦子...
那些真的腦子有洞
黑框眼睛 新注册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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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框眼睛 新注册用户 回复 The19890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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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等大陸民主 民主之後也富了 你們也不會想統一台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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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框眼睛 新注册用户 回复 option84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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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新一代台湾人有这种困惑还可以理解,上个世纪的台湾人说出这种把PRC当中国的话,蒋总统可能要从棺材里跳出来把这群人统统发配到绿岛去
二階 新注册用户
1、生活網絡的黏著性。當你住在一個地方住久了,形成了生活網絡,你當然不會想離開,除非逼不得已。

2、小樣本抽樣誤差,以少數的偏差抽樣來代表母群體,這是有問題的。

3、概念偷渡, 習慣生活於何處被置換成中國與台灣的認同,這也扯太遠了。

這樣的研究文章,犯了三大致命缺陷,當然若做為宣揚台灣認同的宣傳文,我不反對。

廣告文案總是夾雜著要推銷的東西。
windXforce 黑名单
老家有什么好的? 我老家的小山村  距离我生活的地级市不到40公里车程  但是口音相差很大 很大  他们讲话 我听着就难受 好多口语用词我都没听过  毫无亲切感 以前我爷爷在世 我跟着回去过几次  感觉很煎熬  并没有文学作品中描写的那些田园牧歌生活 都是些荒山野岭 生活不便利 信息闭塞  这些年修了路 应该好一些了  但我仍然不想回去 
看u管上某些播主发的终南山修道者视频 看着环境倒是不错 如果那是我老家 我倒愿意回去弄个小房子常住下来
我個人看到這文章是滿滿的搖頭
後面很多資料的引用我沒意見
但文章開頭不久的這一句
生於臺灣的外省人從未看過「家」

對於外省族群第三四代的人們來說,“家”到底是什麼?
生長的地方不是“家”嗎?

如果這文章說的是生長的地方是家,父母遷移來之前的地方也是個原鄉
我完全能同理
但“生於臺灣的外省人從未看過「家」”這樣的敘述我完全無法認同
所以從小生長的地方是什麼?一個毫無感情的客棧嗎?

一輩子生於此長於此的地方都不認同是自己的家,從未去過的地方才是家
我只能說..這是病,得治

且外省族群後代大部分是文章中這樣想的嗎?
在去中國之前,發現自己更習慣台灣之前,沒把台灣當家嗎?

江蘇父山東母的施文彬呢?
蔣介石文膽陳布雷之孫,父母都是寧波人的陳師孟呢?
父親山東人的管仁建呢?
滅火器的主唱楊大正呢?

說實在的,多數人會把從小生長的地方當家
如果是外省第一代,我能懂他們懷念家鄉的心情

但第二代以後懷念一個沒去過沒住過的地方為“家”,自小生長一輩子的台灣不是家,我身邊所認識的外省朋友們沒哪個這麼瘋的。


而關於外省第一代的思鄉,
在此分享兩個第一代外省人對於“家鄉”的看法

一個是受過良好教育的知識份子段守愚-“台灣也是我的家”

一個是從小流浪,到台灣後才進修的少年兵代表廖中山-“身在台灣,就應腳踏實地地付出對這片鄉土的愛”。


1.段守愚(前立委段宜康之父)
中央社╱葉素萍台北8日電】
2009.11.08 09:30 am
 
祖籍江蘇的前民進黨立委段宜康,他的父親段守愚是前大華晚報的總編輯,兩代之間原本不甚相同的政治立場,到最後相互認同支持。他們的故事,刻劃出兩岸分治60年錯綜複雜的情結。

1948年國共內戰,19歲的段守愚被家人送到台灣避難。相較於父親隻身來台,段宜康的母親在1945年就舉家遷至台灣。段宜康幾個阿姨都是嫁給隨政府來台的外省籍軍人,逢年過節大夥兒都在段宜康外婆家圍爐。

一堆外孫圍著外婆,由外婆作莊、擲骰子的熱鬧場面,是段宜康最深刻的過年印象。他笑說,「一直到長大後才知道,原來一般人過年圍爐不會到外婆家過」,但對像段宜康的父親、姨丈這種離鄉背景的人來說,「這個就是家,這是家的溫暖」。

段宜康祖父是留美的學生,父親段守愚也嚮往英美的民主政治,對當時國民黨威權政治有所不滿。段宜康說,他從小就看父親藏起來的禁書,對他的意識型態啟蒙,有很大的影響。

段宜康是綠營中少見的外省第二代,成長過程有兩件事對他影響甚深。小學三年期下學期某一天,他與班上同學吵架,同學用台語罵他「外省豬」,段宜康知道這是罵人的話,卻不解其意。段守愚告訴他,這是歷史悲劇、歷史包袱留下來的傷痛,並且從二二八事件開始解釋起。

另一件則是「總統牌香菸」事件,在那個聽到總統、蔣公就要立正的年代,段宜康有一天和弟弟聽到電視上播放公賣局總統牌香菸廣告,也調皮地立正站好。段守愚當場告訴段宜康兄弟,「沒有一個人值得我們這樣表達尊敬」。

段宜康說,父親個性溫和,即使對時局不滿,他也不會有具體的反抗行動,只會表現在這些事情上。父親總是告訴他「台灣也是我的家」,但段守愚對民進黨或台獨路線,仍有些「感情上的障礙」。一直到開放探親,離鄉40餘年的段守愚首次赴中國探親,回來後,他的態度丕變。

段宜康說,父親看到中國大陸對待中國人民的態度後,態度明顯改變,不僅認為台灣一定要獨立,也開始在每次選舉中支持民進黨。

段宜康的姨、舅都是新黨支持者,段宜康加入綠營從政,讓父母和親友翻臉,雙方曾為了政治發生嚴重衝突,段守愚在世時,甚至不讓段宜康的阿姨們進到家門。段宜康說,也因此,扁家後來爆出弊案,成了段守愚過世前最傷心的一件事。



2.廖中山

1991/2/13 自由時報
有愛的地方必有美
(這篇全文太長略微刪節,若對全文有興趣,可參考觀文有感- 由"大陆的网友,你们有多少人是可以接受一个独立的台湾"追憶廖中山教授 - 新·品葱
https://pincong.rocks/article/36802
一文)

首先由我的身世談起, 1934 年陰曆 6 月 19 日,我出生在河南南部小村子,抗戰勝利時,我真正的教育程度還不如現在的國小學生, 12 歲離家在江南流浪,隨後參加海軍陸戰隊,在 1950 年元月轉到台灣。 1959 年調入陸戰隊黨務單位,從事文書工作, 1955 年考海軍官校, 1959 年 12 月畢業,畢業前生肝病,所以畢業後沒有上船,留在官校做助教,隨後考海軍專科學校,讀一年後,肝病又犯,住了兩年的療養院,在 1963 年 7 月奉命退役,官階是海軍中尉。

退役後在屏東教書,並結了婚,教書 4 年後因生活上的需要,參加了航海人員上船人員的考試,在 1967 年開始了跑船生涯,至 1973 年放棄生活不安定的海上工作,到高雄海專教書,因為在校期間對航海學有興趣,在 1974 年以《實用航海天文學》處女作,通過講師資格的審核。 1977 年升副教授。 1980 年將出過的四本有關電子航海的書,整合成一本「電子航海學」完整的電子航海體系的教材,順利通過教授資格,再調任航海科主任。 1982 年學年度調海洋學院教書, 1983 年將家從高雄搬到台北,這是我整個求學、工作直到生活安定的過程




第一點是我對愛的體認。記得曾在孫漢觀書中看到兩句話:「有心的地方必有愛,有愛的地方必有美。」對於第一句話我很能夠理解,就是說一個人處處留心,把心放在某個人、事、地、物上,自然會產生愛。但對於第二句話,當時的我無法理解,在我膚淺的想法中,真心誠意愛某件事,不慬不美,而且相當痛苦。但從近年來台灣所發生的一些事情,我像霧裡看花般,慢慢地體會到這句話的真義。以鄭南榕先生為例,鄭先生在他女兒鄭竹梅出生時,他用一整天的時間思考,面對當前台灣日益惡化的人文、自然環境,身為上一代的人,有絕對的義務為下一代創造最好的生存環境。但在千頭萬緒中,他認為應先從百分之百的言論自由做起;所以,他僅僅為了實踐這個理想,選擇了死亡。看似非常殘酷但我好像能夠體會他心中的愛與美,然而這種美或是淒慘的、旁人無法做到的,愛不是浪漫的,真實的愛是經過極端的痛苦、極端的艱苦磨練出來的,像施明德、黃華、林義雄、鄭南榕等人的際遇,可感受到「有愛的地方必有美」,愛必須從真心關懷開始。在中國幾千年打打殺殺中,我體會不出像這樣沒有階級性、真誠對待愛,因此,我覺得在台灣有這麼自美的榜樣是件很可喜的現象。

第二點是我對家的追尋。我是一個自幼離家流浪的人,在成長過程中,特別望有個家。而我的妻子出生於高雄,是二二八事件的受難家屬,在她 14 個月大時,父親代表高雄市二二八事件處理委員會與要塞司令部談判, 5 個進去的人,只有 2 個出來。她父親被害時,只留下她和比她大 2 歲的姊姊;在經過八年孤兒寡母的艱苦日子後,她的母親自殺身亡,當時她才九歲。因此,內人可說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我比她稍幸運,我是個有父母有母的孤兒,因此,我倆都期望有個家,對我們而言,家不只是個地方,還必須有情、有愛。去年暑假我倆去探望一位好友當兵的兒子,由於我這位朋友夫妻感情不好,這個孩子看到我時,曾感慨地告訴我,他在軍中想家,放假回家時也在想家,面對家園的體認,竟教人很徬徨。前些日子看到一則消息:陳若曦之子在美宣誓,要去波斯灣打仗。一個中國人宣誓為另一個國家效忠,那國究竟在哪裡?去年我回大陸老家一趟,卻感受不到 40 年來朝思暮想的家的感覺。多少年來對台灣,我自認無法成為內人,在外省人的圈子中,我因為沒有身世背景,感受不到平等的親情關懷,自覺像個外人,但在本省人的圈子中,又因省籍的隔閡,而感受自己是個外人,究竟如何使自己成為內人,幾乎是我一直在思考的問題

第三點是我們打算怎樣去愛台灣。這應分二個部份來說。首先我覺得要設法拆去自己心中的柏林圍牆,所謂內人、外人都在自己一念之間,如果我自己認定自己是台灣人,我就努力去做個台灣人。同理,目前有些人自認是中國人,我們尊重他的意願,但要做個中國人應要到中國去做。要移民出國,我們也同樣尊重祝福。當然還要牽涉到敏感的台獨問題,但一個人愛鄉土,並不涉及政治問題,而是做人起碼的條件。在我的觀念中,現階段我先愛台灣,在 57 年的生命中,有 42 年在此度過,我應自認是台灣人,不管周圍是否接受,也不管別人會不會排擠,我從 1987 年開始真誠的要做一個台灣人。

其次,是目前台灣人際關係應如何建立。一般人所謂禮讓、寬容等說法,說來容易,做起來很困難,在中國老家時,二哥談到一句家鄉的俗話:「若要公道,先要顛倒。」也就是說凡事先要替別人想想,以省藉情結為例,不可否認外省人在工作上有排斥的現象,但反過來說,任何人做老闆,必是先用自己人,再考慮用外來人,何況 40 年來,台灣整個政經的支配權都掌握在外省人手中,而從二二八延續下來的,是多年的白色怨情,絕大部份民眾看到的,是一種利奪和迫害,因此所有的外省人若站在這個角度想想,就可以理解為何台灣人有些偏激的心態。我們再從另一個角度看,台灣有 1/5 的人口籍貫是外省人,而這些人有 95% 和本省人一樣要盡服兵役、納稅的義務,只有 5% 的外省人享有特權。而外省人在此不僅未受到特別照顧,在遭受懷疑時,境遇較本省人更為淒涼,白色恐怖 40 年中,外省人受迫害、被屠殺、無端失蹤的例子亦無可計數。本省人受迫害,尚有親友相助,外省人受迫害,則無地申訴。本省人應該站在外省人的立場想想,才能夠慢慢地修正自己的心態,互相尊重。當然,愛台灣有可能遭迫害,愛中國卻會成為英雄人物,但各人有各人的原則,愛中國就應該將根移去中國,在中國完成統一後,再回來造福台灣。身在台灣,就應腳踏實地地付出對這片鄉土的愛。
那不叫「家」,叫「幻想」

當年來台的確實有少數是倒霉被強徵的大頭兵
絕大多數卻都是壓榨台灣人、佔盡利益,而且毫無反省與歉意的傢伙
他們(或者我的血緣上的長輩們)分不清什麼叫做「家」,是成長的地方
卻以為「幻想」才是他們真正的家是他們的問題,不是被壓迫的台灣人的問題好嗎

既得利益的殖民者自怨自艾有多可憐
真正被屠殺、迫害、至今沒有平反的受害者才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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