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eam的前世今身：在夹缝中生存的灰色地带

作为以《半条命》《反恐精英》及《传送门》
 valve公司开发的steam电子游戏发售平台steam，想必作为游戏硬核玩家都是必备品，这个链接全球游戏市场的大平台，既拉动了经济发展，也有助于游戏市场和文化的发扬光大。


游戏在国内的艰难起步和与steam的挂钩

中国大陆在改革开放以后，政治压力逐步放宽，游戏与文化作品开始起步和发展，早期的国产游戏虽然起步艰难，但仍不失一批优秀的游戏从业者，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末期至00年代初，国产游戏甚至进军过海外，其中不乏《大秦悍将》等优秀作品。

可悲的是，由于2000年后中国以名义防止未成年人沉迷于游戏，实则加强对韭菜思想的控制力，再加上版权意识的缺乏，让游戏市场一落千丈。随之网络时代到来后，国内游戏圈子进入了内购、充值等赚钱道路，至于游戏的质量和思考深度均摆在了次要地位。

00年代至10年代，由于中国大陆的版权意识缺乏，加上严厉的审核机制，外国游戏几无通过正版渠道在国内发行的可能。但这阻挡不了国内韭菜对外国优秀游戏的崇拜。多种知名外国游戏，从最初的《反恐精英》到后来的《使命召唤》（港台地区译为《决胜时刻》），都通过盗版渠道流入了中国，甚至成为一代人的回忆。

盗版在某种程度上似乎还推进了正版的售卖，2010年前后，随着steam与中国大陆接轨，国外游戏利用其开创部署的全球数字下载点建立了全球服务区，同时也进军了中国大陆，让早年的游戏得以正版面貌面向中国大陆市场。

执政党对steam灰色地带的打击

中国大陆对文艺作品的审查严格程度仅次于朝鲜，因而对于一个游离于监控范围以外的平台，尤其是充满其声称“大量暴力黄色游戏”存在的外国平台，应当是零容忍的。然而事实似乎与之相反。2012年，随着steam中国大陆区的微信支付渠道打通，steam的销量呈指数上升，其中相当一部分的来源是中国大陆玩家。

党国对steam平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原因就在于其作为拉动经济的一方面，希望能有所发展，只要韭菜不因此叛变国家就行。

只不过，或许是steam不想过于得罪中共导致失掉中国大陆的资金来源，其平台采取了部分自我阉割。最著名的便是“锁区”。

某些游戏的数字版发行频道锁掉了中国大陆区，使大陆用户无法购买。主要包括色情、涉及政治的内容的游戏，但也不限于此。《使命召唤》系列在2013年以后锁中国大陆区，是因为动视和腾讯达成协议，保证腾讯代理的《使命召唤online》顺利运行。

（注：2021年，随着《使命召唤online》因运行不济垮台关服后，steam上解锁了大部分通过此平台发售的使命召唤作品，至此除第9部作品《使命召唤：黑色行动2》以及通过战网平台发售的《使命召唤：黑色行动4》《使命召唤：冷战》《使命召唤：现代战争》《使命召唤：先锋》仍然锁国区外，其他作品能在国区购买，据传第9部作品仍然锁区原因是里面涉及和中国敌对的元素）

此外，色情游戏在2019年以后对中国大陆区的锁护更加严重。大部分独立或大厂的色情游戏基本无法在中国大陆区看到，即使用户通过特殊手段将锁区游戏加入了购物车，也无法支付和购买（steam在2019年后增强了对跨区打击的手段，包括强制修改ip已不能规避区域限制。据中国大陆玩家称，改区域除了规避锁区限制外，也包括希望降低购买成本，在阿根廷等低价区购买和游玩）

但是，锁区不仅限于中国的审查，各国法律规定的不一及尊重保护性管辖原则，游戏均遭到不同程度审查。日本在暴力游戏限制方面较严，很多知名游戏在日本都受到审查，被迫删改。（实际上，日本并无强制禁止开发商发行大尺度暴力游戏，但相应的会限制其发行和公开。为了防止游戏雪藏，开放商不得不妥协，或将大尺度内容转移到海外版本上，《生化危机》（台湾译《恶灵古堡》）的日版删掉了国际版发行的大量血腥内容，包括断头、僵尸啃食内脏等，但面向中国大陆区发行的则是完全没剪的大尺度版本）

与之相反的是，在对色情内容较为宽松的日本，其发行的游戏又反遭欧美等对女权过于保护的审查，被迫删改内容。steam上，很多锁中国大陆区的日本色情游戏实际上都是阉割版，需要通过到官方网站等“第三方渠道”下载补丁才能绕开steam的审查，恢复部分被阉割内容。

此举对部分玩家而言，花力气转区冒被封号风险支持正版似乎又对其有了负影响。但这也实属开发商的无奈。（中国大陆区限制了政治和色情游戏的发售，但对普通大作沿用泛欧洲游戏分级制度pegi，使之完全可访问大尺度血腥暴力内容，尽管它们实际上在中国不属于合法文艺作品）


党国对steam的打击并不只限于“锁区”，多个云端具有联机（连线）多人游玩的服务在2017年以后也遭到封禁，2017年以前，一些作品多数可以在中国大陆区匹配。但之后，中国大陆玩家需要通过加速器修改ip地址才能匹配到其他国家的玩家。此外海外云端的保存也受到防火长城的攻击。必须挂加速器才可取得。

2017年12月以后，steam开放的讨论社区、指南区和创意工坊，遭到中国大陆区屏蔽，必须通过加速器才能绕开封锁，而实际上steam是禁掉了中国大陆用户在steam的社区发言，必须通过修改区域才能达成。

steam遭到工信部黑名单，并受到封锁限制

2020年，完美世界代理steam的版权，同意在中国引进一个受党审核，结束灰色地带的特殊steam，这就是“steam中国版”，直译为“蒸汽平台”。

2021年初，代理完成后的“蒸汽平台”试行，其上只有40款通过了国家审查的游戏，至2022年也只增加到了200款，相比国际版steam拥有的12万款游戏来说的确算是个另类，这也并不稀奇。

“蒸汽平台”的隐私设置和注册方式相比国际版steam更严。必须全部实名。此外国际版帐号可以登陆中国版，但数据不通用，未在中国版发行的游戏并不能转移。

中国版上的知名游戏《反恐精英：全球攻势》亦遭删减了血腥场面得以发行。

与之看来，“蒸汽平台”更像是一个特殊的区，与steam国际版的中国区并无本质相同，即使是国区的限制，核心玩家也不会去使用受党管制更严的“蒸汽平台”。

2021年12月，为配合“双减政策”和打着“保护未成年人”旗号的中共决心彻底解决国际版steam这个眼中钉，于圣诞节攻击了中国大陆区的steam节点，封锁了商店区的直连。

从此，steam彻底需要加速器才能访问，哪怕是购买游戏。而在2022年初，防火长城正式屏蔽了steam国际版的下载官网，算是彻底隔绝了后来的大陆玩家。

游戏在中国的未来

本文通过重拾游戏及steam在中国大陆的历史来梳理中共及部分国家限制对游戏的审查制度，并展现了灰色地带的优秀作品如何在中国大陆区的夹缝中生存。随着党国的进一步集权，未来的这类市场，可预测为将越来越难以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