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小粉红”的粗略观察和思考

1. “小粉红”的类型

(流行)心理学上有一种理论:人的思维方式不同,有的人是感性思维,有的人是理性思维。

就像各种“鸡汤”理论一样,这种理论有定义模糊、以偏概全之嫌。但我认为这种理论虽不完全,也有一定的启发作用。由于各种先天和后天因素,以及具体问题的差异,人的思维方式和行为动机确有不同。据我个人观察,虽然大多数人行为都会受情绪感受和思考衡量的双重驱动,但思考方式往往会向其中一方偏斜。

同理,小粉红也有不同的类型,有“感性”小粉红,也有“理性”小粉红。(这两种因素互不排斥,可以互相交叉。)

“感性”小粉红之所以挺共,常常是因为“我爱新中国”。ta们对一些名词具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热爱和感动,诸如“国家”,“民族”,“统一”等等。而之所以形成这些情绪,与常年的条件反射式训练有关。就像巴甫洛夫的狗将吃肉时的快乐和铃声连在一起一样,经过宣传和教育体系的反复训练,ta们将日常生活中的正面体验以及在各种新闻、文学影视作品中感受到的正面情绪与中共政权联系在一起,将负面体验和中共的敌人联系在一起。这类小粉红,往往更加狂热,却也更具有同情心和利他精神,容易成为各项运动的炮灰。

“理性”小粉红之所以挺共,常常是因为“国家利益和个人利益”。ta们并不一定相信中共的各种宣传,却相信这些宣传有其存在的必要。ta们有的喜欢从“大局”考虑,视野中是“稳定压倒一切”、“国家民族的整体利益”和“大国之间的权力斗争”;有的主要是因为自己本人的利益与中共政权紧密相连。ta们擅长以“理客中”的形象出现,用(筛选过的)事实和逻辑支持自己的观点。这类小粉红,往往比较现实和冷静,善于趋利避害;虽然相信“国家利益”这套说辞,却很少会真的为之牺牲自己和家人的利益。

2. 不同类型“小粉红”转变的可能性

或许是我比较乐观,我个人认为很多人的思想和行为是可以改变的,虽然其思维模式很难改变。

改变的一大障碍,在于改变在一定程度上是对自我的否定;而出于自保本能,很多人除非必要,否则不愿否定自我,不愿经历自我意识危机。

而克服这种障碍的一个方法,是不对其个人(如品质、智商、知识、思考能力等)及其基本信念(如“爱国”、“统一”等)进行指责,而是在了解其思维方式和基本信念的基础上,以其矛攻其盾,有针对性地爆中共黑料。

(要知道,中共之所以浑身都是G点,是因为浑身都是黑料,量足管够。)

例如,对于“感性”小粉红,比较有效的第一剂猛药是让ta们意识到,“共产党在骗人”(注意,不是“你被骗了”,而是“他们在骗人”),或是“共产党伤害了爱国的中国人民”(要有实例),进而产生愤怒。“六四”、文革和武汉肺炎之类事件之所以能唤醒不少粉红,皆与这两者有关;而之所以五毛喜欢甩锅“外部势力”,就是为了将愤怒转移。

又如,对于“理性”小粉红,据其底线不同,中共的坑蒙拐骗甚至杀人放火对他们来说都可以被“维护国家利益和稳定”这一动机合理化,属于“不出大格”之举。但是,如果他们的底线被触及,例如“民族利益”派对于领土割让、“汉人四等公民”、外国人永居条例(外国人永居显然对“感性”小粉红也很有触动作用,真是双重加速)等问题,“个人利益”派对于经济下行、网络封锁、股市收割韭菜等问题;他们虽不至于上街,也会颇有微词。同时“顾全大局”和“个人利益”派的小粉红,往往最识时务,如果政权改弦易张,首先拥护新政权的就是他们。

3. 该不该关注“小粉红”?

有一种观点认为,小粉红无关紧要,ta们就像墙头草,风往哪边吹,就往哪边倒。

我个人认为,研究小粉红的主要意义并不在于转变他们。而在于:(1)自保(知道如何更安全地与政见不同的人沟通,避免被举报);(2)观察风向;(3)调整自己的心态(小粉红并不一定是“坏人”,也不一定是“愚人”,更不代表中国人无可救药)。同时,小粉红转变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最后以我自己作为前粉红的转变经历收尾。我属于感性思考者,在小学和初中算是铁杆粉红。那时候的宣传策略和今天不尽相同,着重宣扬革命烈士和劳动模范,批判反动派以及日本帝国主义。我属于那种戴着红领巾自豪、对着五星红旗流泪、想着烈士劳模感动、与亲日同学势不两立的人。我的转变契机在于得知了六四事件,得知了中共为了自身利益屠杀人民篡改历史的行为,从此对中共粉转黑,在同学中宣传,在作文中批判,最后被老师找谈话又被家长狠敲,才转为地下反贼。而我当时的基本价值观并没有变,对于“国家”、“民族”、“统一”等执念依然很深(同时依然很反日),只是觉得中共背叛了这些“美好的东西”。对于这些执念的进一步思考,至少是十多年以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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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 2020-03-10

45 个评论

 为什么我们不设想这样一种立场:某一类小粉红知道并明白黑料,但是为了粉红而粉红,为了加速而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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